趣时

4月5日,第17届中法文化之春开幕式在红砖美术馆隆重举行,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亲临现场为活动揭幕,中法当代艺术交流展“趣时”(Bon moment)在红砖同期开幕,美术馆同时展出安塞姆·基弗 “军械库” 常设展和沈远个展“垂钓”。

正值“趣时”(Bon moment)

“趣时”取自西汉农书《氾胜之书》:“凡耕之本,在于趣时,和土 ……春冻解,地气始通,土一和解”。

“趣时”中法当代艺术交流展,呼应了已经走到第17届的中法文化之春——恰逢好时节,我们邀请了13位中法/旅法艺术家,包括米尔恰·坎特尔、曹斐、克莱芒·科吉托尔、郝量、卡米耶·昂罗、黄永砅、贾蔼力、李怒、梁远苇、劳拉·普罗沃斯特、陶辉、塔提亚娜·图薇、闫冰。他们的艺术实践,触及地球、人类、动物、神话、未知、孤独、疲倦、消亡与新生等话题,为我们创造出超然的世界景观。

李怒一组关于“世界”的作品,以不同的方式开启了另一个认知世界的维度。采用汉白玉雕塑的一件巨大的仰躺姿势的肚脐,是古罗马人挖掘的那个连结着地下的神祗和天上的神明的洞,这个洞叫做“世界”(mundus),古人这种纵向理解世界的思维和今人对世界的横向认知截然不同,正是因为这种不同,我们有必要在今天面对世界再度反思。

曹斐的《亚洲一号》为我们展现了一幅未来“乌托邦”的切面。影片虚构了一座大型的自动化物流基地“Asia One 无人仓”里,仅一名年轻女工、一名男工,还有一位可爱的 AI 机器人(女工的日常陪伴)在工作,他们似乎陷入 “无人” (智能化生产)与“人”及“非人”(机器人)的情感纠葛中。

曹斐抛出的问题是深刻而严肃的——计算机、互联网、人工智能、无人化工厂等在工业、社会、甚至全球化中的作用,在工人或者说人的“进化”中的作用本身就作为一种“神话”和“乌托邦”,但它将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和姿态出现在这一宏大的历史叙事中?

这样的追问同样存在于米尔恰·坎特尔(Mircea Cantor)的作品中。在影片《鹰不捕蝇》中,艺术家精心编排了一场对抗:一方是催生了无数古老传说的天空之王——鹰,另一方则是作为科技胜利象征的无人机。鹰的内在力量和果决促使观众去想象一个将在几秒后现身的目标。我们疑惑谁会赢得比赛,是鹰还是无人机?它既是美学的,也是哲学的,更是对技术背后权力结构发起的隐晦批判。

陶辉的《烟与光》记录了激光绘制文本和图案的全过程,视频中文字和图案的设计模仿了商业设计的元素,作品的文本则描述了陶辉对新技术和人类现状的观察,让我们重新审视大众视觉习惯下的自身和技术之间的关系。

卡米耶·昂罗的视觉长诗《太累了》,由她在互联网上和曾经驻留过的史密森尼学会内找到的图像拼贴而成;她与诗人雅各布·布隆伯格共同编写了文本,试图描述整个宇宙的历史,这一系列不断出现的混沌通过说唱的韵律,创造出一种意识形态、全球化、信仰和新媒体叠加下的结构性焦虑环境,探索了人同时作为私人个体与世界主体的意义。

克莱芒·科吉托尔(Clément Cogitore)的作品《殷勤的印第安人》,灵感来源于让·菲利普·拉莫1735年创作的同名歌剧芭蕾,两者都呈现了一群在爆发边缘舞蹈的年轻人——引发人文、诗意与政治的共鸣,虽囿于地域性的历史,却深植于人类的现实,藏匿于文化交往而生发的恐惧与希望当中。

劳拉·普罗沃斯特的作品《尽其所有》探索了黑暗消失殆尽之后对于渴望应如何定义,丰富而极具魅力的旁白似乎揉杂了口哨、啜食和亲吻的声音,并持续向观众抛出质询;画面动态的跳跃剪辑游移于绽放的花朵、颤动的光亮、喷泉、GPS屏幕、远程遥控器与静帧截屏之间,所有的图像如记忆般一闪而过,仿佛一再强调着物理感知的急逝与可贵。

在外部世界的加速变化与混沌中,梁远苇始终在试图抵达更为真实的自我,令囿于绘画过程的感知完整地浮现出来。贾蔼力选择从自身出发,探索个体存在的理由;他以刚健及爆炸性的笔触,在建构的幻想场景中,在末日的废墟情景中,诉说着年轻一代的心理镜像。

闫冰用绘画的方式刺探着精神维度,隐藏在杏花、蘑菇笔触之下的是艺术家对生命认知的温度。郝量以中国水墨为载体,穿梭、反思于过去与未来之间,从而臆想时空,重新感知和探测人类自身在历史和宇宙中的位置。

我们究竟立足于何处?塔提亚娜·图薇营造的颠倒世界《指向无穷的750个点》,打破了地心引力,时刻提醒着我们追寻无穷的能量。

黄永砅的《马戏团》 “不但是P.T.巴纳姆马戏团的继续,而且是个无兽头马戏团,或无头兽参观木手操控的悬丝傀儡戏,或无头兽代替人的位置,或无头兽成为人的化身。” 在《马戏团》的象征性结构里,无首的动物、猴子骨架、巨手,并不处在一个单向度的控制与被控制的链条之中,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精心安排的,充满戏剧张力的世界。

沈远:垂钓
沈远把《垂钓巴黎的空气,2020》设置为整个展览动线的里程碑,灵感来自杜尚著名的作品《巴黎的空气》(1919年)和《新鲜寡妇》(1920年)。杜尚1919年在巴黎买了一个小瓶子,把巴黎的空气放到瓶子里带到美国,这件作品是他最早的所谓现成品之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关于移民的作品。沈远《垂钓巴黎的空气,2020 》还通过引用黄永砅的《圣人师蜘蛛而结网》(1994)而对她的终生伴侣致以敬意。这样,沈远的作品又把杜尚和黄永砅的双重文字游戏再复杂化了一次,进一步把作品推向另一个令人失陷的文字游戏。作品像是由三个人合作完成,体现了一个循环关系:杜尚与女人,黄永砅与杜尚,沈远与黄永砅。

基弗:军械库
“《军械库》是我用来收集一些未完成事物的地方,书籍、照片和手稿,我在这个世界上发现的东西,甚至包括蘑菇、贝壳等所有事物,我把它们全部放在这里,在这你会看见世界上所有的苦难。我的军械库与我大脑中的(神经元的)突触相对应,我到我的大脑中去散步,并且它一直在激发我。”
——安塞姆·基弗

如果说“人类文明在非线性的时间长河中的每次幽微震颤,都值得被持续观察与质询。”展览“趣时”“军械库”与“垂钓”,为我们提供了更多元的视角,从日常现实到虚拟时空,从不同维度观照当下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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